顶点小说 > 都市小说 > 藏海沉珠 >第二百七十七章 好不好一眼便知
    霍三爷没有立刻就滚,他认真地把头伏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看上去像是在低头认罪。

    这个老实巴交的孩子,真是枉费了皇上的一片好心。

    皇上见他无父无母,心中生怜,要替他作主,他就是这样回报的,真是冷心冷肺。

    “快走吧快走吧。”秦公公甩着佛尘,唉声叹气走下来。

    “还不快滚。”皇上也是气坏了,扬言抓起桌上的白瓷茶杯。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将茶杯用力的砸过来。

    霍三爷木讷地站起来,一言不发,垂首退到了殿外。

    殿外刚才还拖拖拉拉的官员早就散了。

    春天真是太短暂了,初夏的日头照在人身上还有些燥热,但这并不会让官员放慢脚步,他们脚步匆匆,离开皇城或是回家或是往自己的府衙去。

    脚步匆忙的不止是他们,还有皇城里闻讯得知的其他人,他们神色紧张,在皇城行走,也将消息传开。

    东宫里太子妃走进来,看着常年不出门卧床的太子并没有在床上躺着,而是由两个内侍扶着,在院子里缓慢地行走,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

    “你怎么起来了?”她问道。

    太子对她招手,“你来得正好,陪我走走。”

    太子妃闻言走过去,搀扶着他的手,叹了口气。

    “怎么今天心情不佳?谁踩着你小尾巴了?”太子打趣道。

    太子妃看着他,没好气地道,“女儿被人如此的折辱,你身为他的父王,不为女儿出口气。”

    太子看着她愁眉苦脸恶气不得出的样子,笑道,“还以为什么事呢,霍三爷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不想要,强加给他也没用。”

    “清河怎么配不上他?”太子妃说道,“清河虽然不是本妃所出,但是本妃亲手养大的,本妃的女儿受此折辱,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恶气。”

    皇恩浩荡,皇上赐婚,这是天大的恩赐,他都敢当面拒绝,无半点温情,确实太让人失望了。

    太子缓步往前走,“你难过什么,他并非良婿,清河没有落入虎狼之手,你应该高兴才是。”

    说的好像是这样,可被当众这样拒婚,女孩子该多么难过,最伤心难堪的是清河啊。

    太子妃又有些不解,屏退了两个小内侍,侧过头看他,“我以为这是你的意思?”

    霍三爷非良婿,但女子嫁人并不是只嫁给他这个人,更多的是他背后的家族,为了家族利益,女子的幸福往往会被舍弃,霍三爷没有家族,但他掌管着锦衣卫。

    就像她自己,谁愿意到这深宫来,对方还是一个残废,为了成为皇亲外戚,家族还是忍痛割爱将她送进来。

    只不过她比别人多了那么一点好运气,夫妻两个能相敬如宾。

    这样认为的不止太子妃一个人,还有刚走进来的皇太孙。

    “我也以为是父亲的意思。”皇太孙笑着说道,在父母亲和蔼的注视下走近。

    “你们都以为是我的意思啊。”太子笑了,停下脚步,“这下天下人都认为是我的意思,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怎么听父亲的意思,不是他想拉拢锦衣卫。

    皇太孙走过去,和母亲一左一右搀扶着,问,“这次还真是皇祖父一时起义,要为人说媒。”

    太子用力一撑,拍他的肩头,“你皇祖父的心思,你怎么猜得到。”

    皇太孙更不解,看向他。

    “你啊,还是太年轻,不要轻易表露自己的意愿,也不要让别人猜透你的心思。”太子哈哈笑,在妻儿的搀扶下向前而去。

    管它这次是皇上一时起义皇上的意思也好,还是太子的意思也好,他不会在意,这些都让外人去猜测,让人琢磨不透,这才是一个帝王真正要学习和要做的。

    ……

    不只皇城,在京城很多府邸内宅也出现了这样的纷乱。

    保定侯府此时此刻亦是议论纷纷。

    “霍大人这次是要娶郡主吗?”

    “没有呢,霍大人拒婚了。”

    “皇上赐婚,他也敢拒,天下也就只有他敢这样做了。”

    “皇上不知道有多伤心,皇上赐婚这是皇命,这样公然违背皇命,也是打了皇上的脸面。”

    保定侯府的花厅里坐满了妇人,或站着或坐着或四处观望,有华服,有梳了圆髻刚成亲的妇人,年龄不等。

    坐在主位上的陈老夫人听着众人说话,她只是端了茶杯喝茶。

    “好了好了。”她放下茶杯,示意大家安静,“又不是真的娶亲,你们议论得这么热闹。”

    身边的妇人都笑了。

    “我们还不是想看看这种没心没肺的人,会喜欢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一个妇人说道。

    “不是有花娘子为先例吗?”另一个妇人反问道。

    “对花娘子总感觉怪怪的,说不上喜欢,喜欢的话为何不成亲。”

    叽叽喳喳的,又要开始议论一番。

    “我不陪你们闹了,我去看看我的孙儿。”话说到这里,陈老妇人感到很欣慰,“你们都不相信苏二小姐的医术,觉得她太年轻了,还是个小姑娘,懂不懂,但事实就摆在这里,由不得大家不信。”

    “也不是不信,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能干什么?想想我们这个岁数的时候,还真是惭愧。”妇人们均是感叹。

    外面的说笑多多少少传进苏玥的耳朵里,她不在意,红蕉端了熬好的药进来。

    自有陈夫人上前服伺麟哥儿用药。

    陈老夫人走进来,先看了看麟哥儿,问苏玥家中可有人行医她几岁学医之类的闲话。

    苏玥都一一答了,外祖家有人懂医理,她从小跟着外祖父耳濡目染,这些都不是假话。

    有人会在乎你的过去,即便这其中充满了质疑和疑惑,但更多的是看重你的现在。

    陈夫人也在一边帮着她说话,“麟哥儿很快就要痊愈了。”

    “那真是太好了。”陈老夫人忍不住抚掌。

    “苏姐姐说,我好了就能出去放风筝了。”床上的麟哥儿说道。

    又提到放风筝,他知不知道放风筝差点要了他的命,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屋内顿时沉默一刻。

    真是个不知愁的孩子,大人却要愁死了。

    “我说话算话,等你好了我们就去放风筝。”还是苏玥先一步开口答道。

    真的可以吗?陈老夫人和陈夫人皆回头看她。

    苏玥冲她们点头,“当然可以。”

    陈老夫人没什么,陈夫人则感动得要落泪,她的儿子可以放风筝了,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做很多他之前不能做的事。

    .bqkan8..bqkan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