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西九龙重案组的伙计们一同离开了现场。
常欢是开着自己的车子过来的,跟何文展他们说了一声后,他调转了车头,重新返回了现场。
不过他并没有下车,而是在距离刚才火并现场十来米的地方,坐在车子里用望眼镜观察着那边的情况。
不多时,常欢就用望眼镜找到了自己寻找的目标。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常欢的嘴角微微翘起,心里默默的说了句:好久不见了,老朋友。
常欢看着陈永仁跟一傻头傻脑的男子上了警车,拿起电话,给王珍珍打了过去,让她到尖沙咀差馆等他。
随后便跟在警车后边,来到了尖沙咀差馆,不过常欢并未进去,而是在差馆门口找了个位置停了下来。
不多时,周文丽的身影就出现在车窗外。
“阿珍,帮我个忙,去里面保释个人!”
阿珍幽怨的看了常欢一眼,这还是上次赌王大赛结束后,常欢第一次找她,起先还以为是找她约会,她还特意打扮了一番,不想却是让她帮忙捞人。
不过阿珍是个有分寸的人,知道就算要耍脾气也不是在这会,那样只会引起男人的反感,在问清要保释的人的情况后,她便转身走进了差馆。
按照正常情况,除了那么大的事,肯定不可能轻易释放涉案人员的,不过常欢在来的路上跟黄则仕通了个电话,由他出面去跟尖沙咀的大sir说情。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的从差馆走了出来。
阿珍来到车前,敲了敲玻璃窗,等常欢把车窗摇下来后,道:“我知道你有事情要办,今晚就放过你了,不过明晚一定要陪我!”
常欢伸手在阿珍的挺翘的鼻子上刮了下,道:“行,等我电话!”
“yes sir!”啊珍搞怪般的敬了个礼,随后便踩着猫步离开了。
而陈永仁在看到常欢后,就一直呆愣在原地,整个人好像傻掉了一样。
“怎么,连老朋友都不认得了?”
听到常欢的还,陈永仁这才反应过来,道:“不,不是你怎么会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常欢笑问道。
陈永仁皱了皱眉,在看到常欢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但好在面前的是常欢,而不是其他人,不然他就只有跑路了。
“上车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陈永仁犹豫一会后,还是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刚系好安全带,常欢就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最后车子在一海岸边停了下来。
“怎么,不想解释一下吗?”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陈永仁耸了耸肩道。
常欢笑了笑,没有再追问,大家都成年人了,有权利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韩琛被住了你知道吗?”
“知道!要不是他被抓了,我也用不着去凑数了,大哥,劈友啊,你以为是过家家吗?”
“那你之后怎么安排?有没想过回归警队?”常欢问道。
“我倒是想来着,但我上司那边给我的指令是继续跟,听说倪坤的儿子倪永孝要从国外回来了,他想我去跟倪永孝。”
面对常欢,陈永仁完全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让他毫无保留的信任,那这个人就是常欢。
常欢沉吟了一下后,道:“如果你真想回来的话,我可以帮忙,做卧底实在太危险了,我现在刚到西九重案组,急需帮手,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来帮我。”
陈永仁看着常欢一脸认真的样子,一下子竟说不出话来。
陈永仁跟常欢从小就认识,可谓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知道常欢是想帮他,但陈永仁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希望能靠自己的实力做出一番事业,而不是被兄弟照顾。
看到陈永仁这副犹豫的样子,常欢便猜出了他心中所想,理解归理解,但他却不想某一天收到陈永仁殉职的消息,或者连殉职都不是,以古惑仔的身份死去,还是那种死在角落里,过了好几天才被人发现的那种。
做卧底的又有几个有好结果的?
很多卧底就算在完成任务后,回归了警队,也面临着严重的心理问题,而且很有可能伴随终生。
常欢想趁陈永仁现在陷得还不深,将他从泥潭里拉出来,等他真去了倪永孝身边,迟早会出问题。
因为倪永孝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可能在别人看来,倪永孝是个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坏人,但他对陈永仁是真的没话说,即使一开始便知道陈永仁的卧底身份,却没有拆穿他,直至死前,都还在掂挂着他这个兄弟。
这份愧疚一直埋藏在陈永仁心中,到后面连黄志诚也死掉的时候,陈永仁才会明知是死路,还依然坚定的走下去。
“很难决定吗?”
“是有点难!”陈永仁苦笑道。
“黄志诚那边我可以帮你搞定他!”
听到这个名字,陈永仁脸色一变,惊愣的看着常欢,过了好久才问道:“你知道他?”
“这很难查吗?”常欢摊手道:“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而且我就只比你晚一年进警校,有很多蛛丝马迹,只要愿意去查,总能发现。
我相信知道这个秘密的也不止我一个,相信当初跟你同届的同学,只要再见到你,就肯定会起疑心。”
在常欢看来,从警校选卧底是一个特别愚蠢的做饭,很多社团的消息甚至比警方还灵通,真要想培养一个有用的卧底,那就该从社会上寻找,最好是从那些三流中学里找。
别说什么残忍不残忍的,难道在警校里找就不残忍了吗?大家都是妈生的,命都一样的珍贵。
“不,不会吧?”
陈永仁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他是真的被常欢的话给吓到了,真要这样的话,那他的处境不是很危险?随时会扑街?
“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常欢叹了口气道:“你一向很聪明,应该能想明白这个道理,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