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一脑门黑线，开口道：“我什么时候死，跟你们无关……另外，再警告一次，不要惹我。”
“哟呵，都死到临头了，脾气还不小……看他身上穿的，肯定是个骄横跋扈的富二代或者官二代。兄弟们，我们来教教他怎么做人……不，教教他怎么做鬼！”那个自称大爷，要罩着凌夜的鬼说。
看得出来，那只鬼在枉死城，应该还是有些地位或者威信的。话才出口，又有三只鬼朝凌夜飘了过去。
不过，也有鬼悄悄的向门口飘去。凌夜记得，它们好像是，之前在走廊逗留了许久的两只。
不等凌夜考虑好用什么方法应对，七只鬼十四只鬼爪，就都朝着他的脖子伸了过去……
那十四只鬼爪的速度，都不快。看起来跟它们之前商量的不一样，像是主要为了找乐子，帮凌夜“解脱”倒成了顺便。
凌夜略一思忖，决定省点力气，不念灭鬼咒也不念杀鬼咒，直接用剑指来诛杀它们。
下一刻，凌夜动了，双手飞快的捏决，随后一道道指剑，迅速的刺出。
七只鬼这会儿距离都比较近，凌夜有些紧张，不过有体内磅礴的真气支持，他的剑指威力巨大。
随着指剑疾射而出，一只只鬼在他的四周灰飞烟灭，那只“大爷鬼”，也在喊了一声“你是道士”之后，消失的连一缕鬼气都不剩。
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让七只鬼灰飞烟灭，其中还包括一个，似乎在枉死城有些势力的大爷鬼。让其他的鬼都吓坏了，纷纷往门外，甚至是楼下飘。
凌夜总算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那个野和尚，究竟安的什么心？”
不得不说一句，人的内心，真的是很复杂……一日夜间，凌夜对胖和尚的用心，揣测了好几回。
真说不清楚，这是凌夜自小继承的，凌家谨小慎微的家风，还是受到了这个时代，人与人之间丧失了基本信任的影响。
网球馆内外没有了鬼，凌夜突然之间，又想起胖和尚的好来……主要是，念那位不记得相貌的老和尚的好……
他想明白了，万法殊途同归，那么那位行悯禅师，很可能，不仅仅是在那年救了凌夜一命，给他留下了两本道书和许多道门法器。
有相当充足的理由，让凌夜相信，这十一年，老和尚不仅是用佛法遮掩了他的阴阳眼，更有可能是借了老和尚十一年的命。
救命，十一年的寿元，以及收罗道门典籍和法器，包括担心自学会误入歧途，特地指派胖和尚送来道学院的准考证……这是一份多大的恩情！
尽管凌奶奶说，老和尚当年自承是为了，了结和某个故人之间的因果。但是，这些比天还大的恩情，终究凌夜才是受益人。
凌夜有些后悔，没有缠住胖和尚，追问行悯禅师的修行之地……
大恩不言报，不是说，大恩，不需要报答。而是指怎么样都报答不了，怎么做都算不上报恩。
凌夜觉得，无论从什么角度去想，他都应该前去表示一下感谢……受人恩德，如果连感恩的心都没有，在凌夜看，就根本不配为人。
或者套用网络上的一句话……说是畜生，畜生都不愿意，因为那是对畜生的侮辱。
凌夜自然不想连畜生都不如，可是事实上，从胖和尚说的话中，他捕捉到了，行悯禅师现在虽然没死，却在承受一些，原本不需要承受的非人磨难。
一念及此，凌夜在心中狠狠地将自己骂了一顿，鄙夷了一番。
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会儿想这些，其实是因为感觉安全了，内心对胖和尚引他来体艺馆的用心，又有了不同的怀疑。
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凌夜决定回家之后，便询问凌奶奶，那个老和尚的安身之地。
至于眼下，网球馆里除了他，鬼都没一只，却也不敢睡觉，修炼也沉不下心……
还是看看胖和尚准备的，那些报考道学院的复习资料吧。
报考警官学院的理想已经破灭……警官学院对于学生的出生、信仰和品德都有严格地审查制度。凌夜相信鬼神邪说，还被警官戴上过手铐……
在凌夜心目中，最威风最赚钱的理想，注定是破灭了。
那么，本就需要修道才可能续命，道学院，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桀桀……小道士，躲在这里算计我们，阴险得很啊……老夫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
不等凌夜将那些资料摊开，耳边就传来一阵怪笑，随后注意到一股强烈的旋风，由一楼腾起，沿着楼梯螺旋而上，冲这间网球馆而来。
大笑的那只鬼实力不低，否则对阴气并不敏感的凌夜，也不会感觉到网球馆里的温度，有所下降。
应该下降有十几度吧，让凌夜感觉到了切实的寒意，犹如突然进入了严冬一般。
实际上，之前所有的鬼退出了这间网球馆，凌夜并没有觉得，可以就此高枕无忧。
他知道这一夜，体艺馆里的鬼有很多，就算全退到楼下去了，也只是暂时的。想到过，这一夜不可能就这么相安无事，准备好了，接下来还有战斗。
只是没有想过，仅仅只是片刻，就来了一只鬼修，而且看起来还是实力相当强大的那种……
那只鬼笑个不停，凌夜法眼圆睁，神色大变，眉头拧成了麻花……
这个鬼修的形体太大了！在阴风的裹挟中进入网球馆之后，现出了巨大的鬼体……
凌夜不知道这间网球馆层高是多少，但是可以看出那只鬼的头发，距离天花顶肯定不到十公分；不知道这只鬼胳膊有多粗，但是估摸着要比他的腰还粗。
至于它的嘴有多大，凌夜说不清楚，不过嘴里露出的两根白森森的獠牙，估计不会短过两尺。
鬼是人死后，地魂和命魂的结合，人世间根本没有这般高大健壮的人，所以也不可能有这么高大的鬼。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它修炼了“法天象地”的神通。
按照《黄门精要》上的记载，法天象地，修炼的门槛并不算高，可是想要修炼成功并不容易。
正常来说，达不到“地仙”级别，是显示不出修炼效果的……所以《道藏经》虽然记载有修炼之法，凌夜却从未产生过修炼的念头。
不过没有修炼，并不妨碍他一眼就认出这是法天象地……毕竟，那两本道书上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得很清楚。
面前的这只鬼，修炼了法天象地，让凌夜的神情异常凝重……
不是说这只鬼的修为超过了鬼仙的境界……真要是那样，枉死城也关不住它，它也不可能在寒衣节出来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