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秦心非常排斥杀戮的感觉，但内心又会不自觉去享受杀戮带来的快感。
茫茫草原之上，女孩全身浴血，脚下是无数刺狼支离破碎的尸体。
幸存的商队成员怔怔的望着女孩，脸上布满了惊恐。
秦心看着她们，心中好不容易熄灭的狂暴突然又涌了上来。
她的内心在渴望杀戮？
怎么办……秦心浑身颤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突然间，后背传来熟悉的温热，老人抱入了怀中。
温暖的拥抱消灭了秦心心中的暴动，她也终于松了口气。
“奶奶……”
秦心茫然不知所措，脑海中又浮现出了胧夜凝视她的画面。
那双幽蓝的眼睛，明明如此唯美，却如同深渊的注视。
一旦走上这条路，那就真的没有选择了吗？
盈奶奶温柔地抚摸女孩的头发，不断安慰道：“没事的孩子，没事的……”
几名商队护卫握紧了手上的武器，准备朝女孩动手，领队巴萨拦住了他们。
“堂主？”
那几名护卫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微胖中年人。
巴萨则是表情复杂的说道：“人不能总是戴着有色的眼睛看待她人，这个女孩就算是魔族，好歹她也救了我们的命，不是吗？”
“可是堂主……”
话虽如此，但在见识到女孩刚才的杀戮后，那碎尸裂骨的残暴手段，是个成年人都很难静下心来。
“怕什么！不是还有西林大人在吗？”
巴萨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给了他们一个眼神去自己体会。
众人这才回想起来，那位神秘莫测的术士是和女儿二人一起的。
掩埋了死去同伴的尸体，商队继续前行。
在玉尘大陆，商队行商遇到一点意外是难免的。
尤其是像这样长途跨境的行商，遭遇魔兽袭击或者盗贼袭击那是家常便饭，死人再正常不过。
很快，夜幕降临。
商队成员围在一团火堆前享用晚餐——刺狼烤肉。
秦心还没有从之前的杀戮中缓过来，不敢上前与人接触，在马车里瑟瑟蜷缩成一团。
盈奶奶没办法，只好替女孩去拿晚饭。
“还是一点没变。”
胧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马车内，坐在女孩旁边。
秦心已经习惯了少年的突然出现，只是默默的低着头，迷茫的看着地板。
胧夜伸手捏了捏女孩肉嘟嘟的小脸，轻声笑道：“胖了一些哦，不像之前那么弱不禁风了。”
秦心依旧死气沉沉地注视着地板，没有回应少年。
“送你一样东西，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问他。”
一颗光球徒然出现在胧夜掌心间，没等女孩做出反应，那颗光球便飞入了她的体内。
“这是什么？”秦心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没有任何变化。
但就在这时，一个机械感十足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叮！链接绑定完成！”
“您好宿主，我是小书童，深渊量产型看书系统，今后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都可以直接在脑海中呼叫我，我会全心全意为您服务。”
秦心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
好在胧夜及时捂住了女孩的小嘴，并作出噤声的手势。
“关于这家伙的存在，可要好好保密哦，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会给你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胧夜微笑着说道。
若是以前，他并不会对女孩这般热情，一切只是因为他从女孩身上看到了“惊喜”。
五星天命之子，他的深渊之眼解析女孩的数据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越是高级的天命之子越是稀有，四星开始已是非常少见，五星更是弥足珍贵，至于更高级的六星七星，可遇不可求。
“唔~唔~”秦心点了点头，由于嘴巴被捂住了，说不出话。
“希望下次见面时，我能看到你有更多的成长。”胧夜幽幽说道。
这话既是针对秦心，更是针对与秦心绑定的小书童。
秦心眨了眨眼，少年便消失不见，来也无踪，去也无踪。
……
干燥的天空中，漂浮的灰暗的乌云遮住了日光，浓雾和寂静占领着漆黑的大地。
暮色城，一座耸立在永夜中的城市。
一位黑衣少年穿梭于车水马龙之中，幽幽寒风吹舞着灰白的头发，殷红的眼睛仿若一潭死寂的血水。
少年苍白的皮肤透出一股阴寒的死气，俊俏的脸上总是带着令人畏惧的冷漠。
外人都以为他是个无情之人，但只有他才明白，他心中始终为一个人留存着一份温热。
“羯罗同学！”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音羯罗不太情愿的转过身去，果然又见到了那张让他头疼的脸。
来人是一个与他年级相仿的少年，衣着光鲜，满面油光，头上长着一对炎魔族标志性的熔岩弯角。
少年名叫辛巴，曾是他在星皇学院的校友兼室友。
两人今年刚刚毕业，一起考入了第四层魔界的“征服者大本营”，成为了两名光荣的“魔王”。
“你这家伙，又想干嘛？”音羯罗眼神里充满了嫌弃。
以前在星皇学院的时候，他是全班第一，辛巴则是全班倒数，每次学院期末考核的时候，这货总是赖着他不放，搞得他烦不胜烦。
星皇学院的期末考核分为个人考核和团体考核，其中个人考核分数占比百分之三十，团体百分之七十，两项综合为期末最终分数。
至于为什么团体考核分数占比更高，那是因为星皇学院是一所注重团体协战的修行学院。
一旦期末考核不合格，那就得面临留级警告，如果连续三年期末考核不合格，那就是直接开除，绝不和你废话半句。
每次期末考核的时候，尤其是团体考核的时候，音羯罗都是一神带一坑，杀得其他组闻风丧胆的同时，自己也累得头皮发麻。
“我最近位面掠夺遇到了点麻烦，业绩有点差……”辛巴露出一副“我要抱你大腿”的表情。
音羯罗没等对方说完，直接开溜，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
“哇啊！羯罗同学！救命啊！”
谁知道这辛巴竟厚颜无耻地抱住了他的大腿，让他难以抽身。
“你给我爬！”音羯罗莽足了全身的劲也甩不掉对方。
两人纠缠不清的模样，很快引来了路人好奇又诧异的目光。
“这次真的需要你来救救我呀！年底我的业绩要是再没达标，就要被征服者大本营除名了！”
辛巴又是哭天又是喊地，搞得音羯罗直翻白眼。
“这样的业绩标准你都不能达标？”音羯罗人都傻了。
新届征服者第十年只需要十万魔源结晶，随便扫荡一个低级位面就能完成。
辛巴虽说修行不咋滴，实力好歹也达到了真神初期的水平，横扫一个低级位面绰绰有余。
除非吃错了药或者喝了假酒，音羯罗实在想不出辛巴这货是怎么失败的。
“羯罗同学你是不知道，本来我的魔王城已经在那个位面站稳了脚跟，那个位面的强者也被我全部砍翻，就在我准备安安心心搜刮那个位面的资源时，突然出现了一个焕灵神族的死丫头！”
“然后你就被她暴揍了？”音羯罗投出鄙夷的目光。
“我能怎着？我就一个真神初期，那死丫头真神巅峰！我哪里打的过啊！”辛巴哭诉道，“被揍了一顿不说，魔王城也被炸没了，害得我又花费一万魔源结晶重新修建魔王城，业绩没攒到，还倒贴了一万进去。”
“叫你在学院的时候不好好修炼，现在连个女人都打不过，你有啥用啊？”音羯罗趁机指着他的鼻子狂骂。
“羯罗同学！这算是我最后一次求你了，反正你这十年的业绩已经超额完成了，帮帮我嘛！”辛巴厚着脸皮苦苦哀求道。
“你到底还准备来多少个最后一次？”音羯罗表情阴沉道，“而且迦月一直卧病在床，我要照顾迦月，我没空帮你征讨位面。”
辛巴心底一沉，故作哭腔道：“求求你了羯罗同学！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只要我们联手，征服一个低级位面最多一个星期而已！”
见音羯罗又准备拒绝，辛巴又是发哭，又是打滚，节操完全不要了。
俗话说魔不要脸，天下无敌，音羯罗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行了！最后一次！”音羯罗咬牙切齿道，“下次再敢来烦我，我绝对把你的头打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