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鹤昭辞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她本来就失血过多，虽然被刺中了心脏，但是因为镇魂铃的庇护，所幸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这毒……实在是太猛烈了。
不过鹤昭辞毕竟是专业的毒师，年龄也小，对巫毒都抵抗力还是比较持久的。
最终，还是巫沧年先倒下了。
她彻底闭眼之前眼睛里全是一种兴奋。
不过在鹤昭辞的角度看来，那是一种罪恶。
“巫医氏族没了你，也算是为巫族铲除了一颗毒瘤，巫族终究还是巫族，不可能永远都是这样，不是吗？”
鹤昭辞说着，忍不住又长叹了一口气。
巫医氏族和巫师一脉其实是一起的，起初二者都是一体，名为巫族。
巫沧海和巫沧年都是巫族中极有天赋的存在，二人一个学医术，一个学巫术。
不过这也为后来的巫族分裂埋下了祸根。
巫沧年作为巫医氏族的代表很是傲气，觉得巫师一脉不应该与她站在同等地位，她们不配。
一开始巫沧年只是有些膨胀，自我感觉非常好，也特别骄傲自大。
但是久而久之，巫沧年的野心就暴露出来了。
直到有一天，巫沧年再也按耐不住了，因为族长的选拔即将开始。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新任巫族族长会在她们两个之间产生。
因为巫沧年着急想要族长的位置，所以就设计了巫沧海，害得她和支持她的人被族里赶了出去，而巫沧年则是顺利成为了新一任的族长。
后来在巫沧年的野心下，巫族分裂，分为了巫医氏族和巫师一脉。
而巫沧年还企图吞并巫师一脉，可惜她失败了，被巫沧海逃了。
后来巫师一脉被巫医氏族屠得差不多了，基本上已经没有后患了，巫沧年这才开始放下心来。
她原以为知道这些事情的老家伙们都死得差不多了，却忘了还有一个小家伙。
“出来吧，巫沧海，我知道你在这附近。”
鹤昭辞无奈，打了一个响指。
瞬间，整个周边环境都变了，现在剩下的是路灯下映照的她的影子和不远处满目沧桑的巫沧海。
没错，鹤氏一族的能力便是制造空间幻境，幻境中的鹤昭辞只是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幻象罢了，里面的她死了最多也就是幻境碎裂罢了，不会对现实中的她造成任何影响。
鹤昭辞这个能力是连鹤长天都不知道的事情，虽然说这是鹤氏一族的能力没错，但是鹤昭辞在没有鹤长天的指导下将这个能力使用得如鱼得水，这便是一种天赋。
就像神可以造万物一般。
鹤氏一族制造的幻境中的一切幻象都是有真实实物演变而成的，所以进入幻境的人是不会察觉到周围环境的变化的，就连自己不在现实世界里面都察觉不到。
而对于这个能力，造诣越高的人越恐怖，就算是同等级的，只要有一个稍微厉害一点的，另一个进入了他制造的幻境也是有去无回。
就是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能力，让所有人都有些忌惮。
“多谢了，鹤家少主。”
巫沧海从那边走了过来，看着鹤昭辞，眼神里尽是感激。
她刚刚见识了鹤昭辞的实力，确实可以与巫沧年对抗。
只是在幻境中所发生的事情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就算巫沧海在不远处看着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
想必，巫沧海看见的，只是突然出现的巫沧年和她吧。
但是巫师毕竟是巫师，也大概猜到个所以然来了。
而巫沧年是除了岑家以外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见过“阙落巫山”真容的人，而且巫沧年的野心很大，她不能保证巫沧年不会借此为由要颠倒毒师圈。
巫沧年死了对她来说反而也是一件好事。
“你放心吧，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包括鹤长天。”
巫沧海似是怕鹤昭辞误解，连忙解释着。
令她没想到的是，鹤昭辞不仅没有杀她灭口也没有做出她预想之中的事情。
她更没有想到的是，鹤昭辞居然恭恭敬敬地和她打招呼。
“巫沧海前辈，晚辈鹤氏一族鹤昭辞，刚才是晚辈应该做的，您不用忌惮晚辈，晚辈只是想再看一眼那个时候的巫族罢了。”
鹤昭辞一语惊破梦中人，这番话让巫沧海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即便鹤昭辞这件事做得有些绝了，但是也恰到好处。
要想重新合并巫族，除掉巫沧年是必不可少的步骤，这一点鹤昭辞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知道，巫沧海还是狠不下心来对巫沧年下手，她还是顾及着当年的姐妹情。
所以，这个罪恶的刽子手，只能由她来代劳了。
这是她第一次使用能力去抹杀一个人。
鹤昭辞知道，动手杀一个人，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她这次动了手，就没有回头路了。
她既然选择了合并巫族，那她就别无选择和退路了。
“动手抹杀一个人，对你来说，很难吧。”
还没等鹤昭辞先叹息，巫沧海就先把话说了。
对还有一天就满十八周岁的鹤昭辞来说，这真的很煎熬。
但是为了她想要做的事情，她不得不去做。
看出了鹤昭辞想法的巫沧海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到鹤昭辞的身边然后坐了下来，静静地诉说着后来发生的事情。
“当年，巫沧年将我巫师一脉赶尽杀绝，就连老人小孩都没放过，只是为了她想要的权势，我没有妥协，她就派人追杀我，是与我们巫族向来不和的苗疆蛊师收留了我。”
“苗疆蛊师……”
对于苗疆蛊师收留巫沧海，鹤昭辞还是感到有些意外的。
“巫沧海前辈，为什么……”
巫沧海知道鹤昭辞心中的疑问，看着她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不由得失笑起来了。
“不用害怕，又没什么大事，有什么话直接问就好了，不用这么顾忌我的感受，都经历那么多了，我都已经习惯了。”
巫沧海沧桑的声音中透露着无尽的心酸和苦涩。
“苗疆蛊师收留我，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十三年前，我师兄巫沧舟是我们巫师一脉的顶流，后来却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十三年前！”
听到这个时间点，鹤昭辞不免有些恍惚，十三年前那个夏天……
“怎么了？”
“没事，您接着说。”
鹤昭辞缓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常态了。
“苗疆蛊师告诉我，巫沧舟于她们一族有恩情，也说过，如果有一天有一个叫巫沧海的被人追杀到走投无路，能否收留她。”
“所以，巫沧舟失踪之前去过苗疆蛊师那边？而且……他早就料到了会有现在这般局面？！”
“是的。我师兄的巫术在我们族中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可惜后来……”
巫沧海欲言又止，仿佛又陷入了回忆之中。
“是不是因为……”
鹤昭辞突然想起来什么，她重新审视了一下巫沧海。
当她肯定自己猜测的时候也被这个猜测吓了一跳，难道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