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玄幻小说 > 恐怖,如斯 >第六章 异常收容
    “卧槽!”

    “三毛他弟你搞啥?”

    黄毛满脸得意,他牢记徐鸭子的叮嘱,不擦第三次、不长时间把握收容物。

    但他就想知道,用这橡皮擦空白纸能产生什么效果。

    这种行为一般称之为——‘作死’。

    黄毛很快就笑不出来了,这一擦之下,橡皮直接擦化了,变成一团红色蠕动物顺着手指向上爬。

    一股冰冷、贪婪、邪恶的精神一下子窜入黄毛的脑中。

    ‘吃…吃…吞噬血肉…进化……’

    恐怖的意念取代了黄毛的本体意识。

    “黄毛他变异了!”

    周围同学尖叫着逃离,片刻后,一团红色覆盖的人形挣扎着撞翻了书桌,嘴巴裂开,上下脑袋分成两半,猛的咬在桌子上。

    整个桌子,包括桌肚里的书籍,全都变成了红色粘稠物,蠕动着被黄毛吸收,不断有红色气泡涨开、破碎。

    像是人为的消化!

    人同样如此,一旦被其接触,就会被粘稠液体覆盖,不过片刻,他就‘消化’了两人。

    “啊!!!”

    刺耳的尖叫吸引了黄毛的注意,原来是班花在匆忙中撞到桌角,跌在地上,花容失色。

    黄毛下意识的扑了上去,好在危急关头,一双手把班花往后一拖,险而又险的避开了扑咬。

    那双手的主人正是宁如斯。

    若不是在梦中经历了十几次异常危机,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周围同学早就被吓疯了,狼奔鼠窜,哭着喊着往外逃。

    宁如斯额头上冒出冷汗。

    这可是现实,死亡不会复活。

    余光扫过,只见除了他之外,只有小班长勉强保持冷静,手从书包中伸出,捏住牛皮纸的一角。

    “好了!!”

    不知何时起,徐从良出现在黄毛身后,一向放荡不羁的脸上满是严肃,五指并抓,瞬间插入黄毛后脑勺,半截手指深入,同时大喝。

    “秩序!”

    所有人浑身一僵。

    宁如斯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身上那一圈圈的透明光芒,光芒覆盖住黄毛,一下子制住了他。

    对方眼中的一抹红色,纯粹的让人害怕。

    这让他想起了从暴风雪‘长出’的蓝色晶体。

    红色蠕动物猛的一颤,然后开始回收,从脚掌、大腿、腰一直到后脑勺。

    另外两道人影也从红色蠕动物中‘吐’了出来。

    徐从良从后脑勺一‘拔’,红色蠕动物被他捏在掌心,像一团跳动的心脏,缓缓缩小,最后被强行塞入金属盒中。

    金属盒晃荡了快五分钟,这才消停下来。

    ……

    从上课开始,到轮流使用‘空白橡皮’,可能还不到十分钟,但哪怕到这节课结束,大多数五班学生精神都没缓过来。

    不少女生仍旧‘稀里哗啦’的哭着,男生一个个面色苍白、浑身颤抖。

    橡皮泥变身‘异形’本身就已经很骇人了,更可怕的是,那种收容物失控所导致的情绪放大。

    黄毛更是因为精神刺激过度,直接被抬进医务室了。

    金属盒就放在讲台上,盒子打开,露出红色的橡皮块。

    只是这一次,所有人畏之如蛇蝎,哪还有半点之前的热情。

    徐从良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幕,笑眯眯的表情不见了,变的让人很陌生。

    下课铃声响起。

    “我应该说过,空白橡皮只是一级收容物,是威胁等级最低的收容产品,在它之上,还有比它更危险的存在,有的收容物的副作用连资深特职者都承受不住,有些收容物的副作用数量还会随着时间而增加,没人能保证安全。”

    “你们这个年纪热血、冲动、不服管教、不顾后果,巴不得撞上异常事件,撞大运,发大财,甚至成为特职者,可是看看你们现在——”

    徐从良扫了一圈,没人敢和他对视,他板着脸又道:“别把人当傻子,或者说,别把收容物当傻子,你们以为它们不会上网、不会看电视?不会读取你们看似隐蔽、实则极其暴露的信息?你以为它不会诱导你、勾引你、甚至取代你?”

    “你们享受着理所当然的安全,是因为有人替你们承担了危险,但你们要记住,这个世界不安全,这个世界比你们想象的要诡异和恐怖,这种危险,你们承担不起!下课!”

    教室内寂静无声。

    走廊中,徐从良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了。

    “徐老师慢走。”

    “你是,吴同学,”徐从良有些惊讶的看着对方,“你刚刚表现的很好。”

    “谢谢老师,我有些问题想向你请教。”

    徐从良盯了宁如斯一会儿,忽然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姿态。

    “我有点想吃食堂二楼的冰皮豆沙饼。”

    “……”

    教职员办公室内,宁如斯一脸黑线的看着自得其乐的徐从良,这货真不客气,三十一盒豆沙饼,硬是要了两盒,此刻正一边喝茶一边滋滋有味的吃饼。

    一对桃花眼快乐的眯起。

    幸好刷的是黄毛的饭卡。

    “同学,别客气,这种冰皮豆沙饼不吃容易坏。”

    宁如斯吐槽:“老师,你现在的表现可跟教室里的不一样,”

    “啧,一群小崽子,不吓吓他们,真碰上了事,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找死货色。”

    徐从良没心没肺的耸了耸肩。

    宁如斯犹豫了下,问道:

    “徐老师,你是特职者吗?”

    “是,确切的说,以前是,我们这行退休的普遍比较早。”

    宁如斯没想到对方承认的这么干脆利落,这反倒是让他有些犹豫了。

    梦中教室这件怪异事件,有很多蹊跷之处,到底该不该说?

    “想问什么就问吧,看在你表现良好的份上。”

    “老师,我想问,这超自然现象,或者说异常事件,到底算什么?”

    这算是宁如斯穿越以来,最大的疑惑了,这既违背常理,又不能完全说是神话。

    “没想到你问这个,这就有点涉及到世界观了,可惜政治课老刘不在,我就简单跟你说说。”

    徐从良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儿,道:

    “在一切异常物品、个体、现象出现之前,普遍认为世界是由物质和能量组成,这是现代科学的基础,也是一种闭合的逻辑。”

    “但某种意义上,你不觉的这是一种高度专横的信仰吗?”

    “从古老的自然崇拜到神佛崇拜、因果报应,再到科学精神、现实主义,这些无一不表明,我们对于世界认知越来越有效率,越来越实用。”

    “但其实说到底,所谓‘真实世界’的信息,都是视觉、听觉、味觉、触觉、嗅觉所能得到的感知。”

    “我并不是唯心论,但你可以把它们理解为感知之外、不符合科学、却又真实存在的现象。”

    “那特职者为什么可以处理这类现象?他们也是‘真实世界’的人。”宁如斯紧接着问。

    “不,某种意义上,特职者也是现象,拥有‘人’的思维逻辑的现象。”

    徐从良把玩着空白橡皮,说出的话却阴气森森。

    宁如斯一时间被对方的语气镇住了。

    “不过你也别想太多,有些同行就是因为想太多疯掉的。”

    徐从良懒洋洋的道:“简单来说,你把它理解为一种高级科学现象就是了,唯物论嘛,指不定再过个几百年,这些现象都可以用某种规律来解释。”

    “反正几千年前,原始人也不知道杀人的原理,他们只会动刀子而已。”

    宁如斯沉默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艰难的道:“徐老师,我感觉自己撞上超自然现象了。”

    “不,你没有。”

    “……”宁如斯干咳一声:“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

    宁如斯和徐从良大眼瞪小眼,徐从良一边瞪着,一边还吃了块冰皮豆沙饼。

    “徐老师,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没有,我昨夜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做梦很正常,我就经常做梦,梦里全是美女,但这不代表我就撞上异常。”

    徐从良伸了个拦腰,露出大叔级、魅力四射的笑容:“事实上,我之所以确认你没有,是因为就像是我说的,特职者本身就是异常现象,两种异常现象之间,会产生强烈的排斥性,而我并没有从你身上感受到这种感觉。”

    “会不会是你感觉错了,或者就像老师你说的那样,感觉或是思维被蒙蔽了?”

    宁如斯不甘心的问。

    “不排除这种可能,只是想要骗过一个特职者,哪怕是前特职者,这都必须是最顶级的异常现象才能做到,而一般这种异常,都会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如果你被异常侵蚀,你肯定不会这么轻松的坐在对面跟我说话,除非……”

    “除非什么?”

    徐从良手中的空白橡皮不转了,“除非,它们盯上了你,想要从你身上得到除了生命之外,更有价值的东西。”

    “不过这更不可能,你身上有什么好东西值得它们惦记,你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

    “有道理,”宁如斯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心里电闪雷鸣。

    ‘问题是,我是穿越者!’

    “徐老师你碰上过这类事件么,特职者一般怎么处理的?”

    宁如斯装作不经意的问。

    “我是没见过,但我听同行说过,一般这种顶级异常会有一种完善的、自洽的逻辑,你无法再针对对方的弱点进行攻击,更无法收容。”

    “而且考虑到这种存在的高度危险性,我们一般会采用一切手段,进行非人道性销毁!”

    ‘啪’

    宁如斯手中的茶杯掉地。

    “不好意思,老师,老师我走了。”

    宁如斯慌慌张张的收拾了茶碗杂物,然后离开办公室,还差点与迎面而来的女老师撞在了一起。

    “慢走,不送。”

    “丽莎老师你来的正好,我知道你喜欢吃食堂的冰皮豆沙饼,这是我亲自给你买的。”徐鸭子的桃花眼魅力四射。

    “啊?那多不好意思,徐老师你太客气了。”女老师害羞道。

    “为了你,这点小事算什么。”

    徐从良风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过宁如斯已经没心情吐槽了。

    “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你觉醒了。”

    宁如斯猛然回头,发现徐从良正在跟美女老师套着近乎。

    那从耳边传来的话,似乎不像是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