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檀道人声音严厉，铿锵有声，瞬间将恒贤打入邪门歪道之列！
所有人观剑之人都有些不解，或者信以为真。
白纯三、赵青栀等天元宗长辈张张嘴，一时半会，又不知从哪里反驳。
南宫璃洛再次恢复正常，冷冷道:“枯檀，是否言重了？”
枯檀道人冷冷道:“老夫沉浸剑道数百年，与你父亲尚是老友，南宫大哥一直很认可我的道心！”
事关父亲，南宫璃洛哑然无语。
就在这时，恒贤笑了笑:“你这老儿也不过如此！”
“恒贤！注意尊卑！”白纯三和柳寒春等人高声提醒。
身在天元宗，弟子以下犯上，是要和灵剑宗撕破脸的意思了。
然而枯檀并未恼怒，而是冷冷道:“哦？你莫非不认可老夫的说法？”
“我当然不认可！”
恒贤拱手对天，说道:“存在即是合理，杀之剑意、哀之剑意既然被古人容纳为上九道剑意，自然有深意和道理！
而且，我不认为以剑意喻人是正确的！
领悟恶之剑意便是恶人吗？领悟善之剑意便一定是善人吗？怕不是吧？
老前辈修行数百年，莫非还悟不透？”
枯檀道人沉默，好一会才道:“你心中无善！”
“你确定？”恒贤问道。
枯檀十分肯定:“我确定！”
话音刚落，眼瞳收缩了一下。
只见空中恒贤，转身面向万剑龙潭，身周泛起氤氲的灵气波动，和一道道朦胧的白色光晕，整个人如虚似幻。
“顿、顿悟？”
鸾平长老惊呼一声。
“当真是顿悟！”
四周各宗长老都有些失神。
“顿悟”是修真界最为难得，也最为珍贵的一种修行状态，凡是进入顿悟的修士，醒来后，百分百可以领悟某种神通、术法、功法和兵之意境！
只是这小子前一刻还在和枯檀道人聊天，这一刻就顿悟了？怎么做到的？？？？
“他上次……怪河边，也是这样！”白莲花等人喃喃自语。
“护法！”
南宫璃洛、白纯三、赵青栀和柳寒春几人立即飞掠到恒贤身下，严防鸾平、徐五七等人搞破坏，毕竟“顿悟”一旦打断，一切都白搭了。
便在这时，一股浓郁的善念，从恒贤身体内爆发，犹如风一般，吹向四面八方。
这种善意，毫无攻击力，是向所有人展示无私、温和、良善的一面。
“上九道，善之剑意，这就悟了吗……”
灵剑宗弟子中鹤独令喃喃自语。
而枯檀满脸苦涩的闭上了眼睛。
“顿悟”中的恒贤此时却是满脸痛苦。
其实剑意也并没有那么好领悟，他这些年也很少经历什么大善之事，只是刚刚观察万剑龙潭中，蕴含善意的万剑虚影时，忽然勾起了前世的记忆。
那时真是个烂好人，就连看见杀鸡、宰鱼都有些于心不忍，虽然最后也能“含泪”吃上两碗大米饭。
不过，最终也因为心善，没有防人之心，家人死去，自己也最终亡命穿越。
这种记忆实在不堪回首！
“轰——”
“顿悟”气息散去，他睁开眼，右手魑魅剑高高举起，裹挟着所有的善念，一剑斩出，仿佛要斩去上辈子的那些善。
“轰……”
万剑龙潭卷起万丈风浪，瀑布瞬间干涸，上古剑气虚影铺天盖地，龙形虚影伴随着龙吟一闪而出，盘旋飞舞。
天空的云层都被带动了一些。
下面的南宫璃洛、白纯三等人不由倒退向一边。
所有观剑之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
然而这次，剑气虚影、龙影的现象迟迟没有消失。
直到恒贤忽然收剑，盘坐到了潭底，高喝一声:“剑气、龙影听吾号令！”
“咻咻……”
“嗷咦……”
密密麻麻的上古剑气虚影和龙影盘旋环绕，真的听了命令。
这未免有些太过匪夷所思！
各宗观剑长老和弟子们不由一阵喧哗。
此时恒贤挥手，招出一坨貌似枪状的煞气浓郁的铁疙瘩，打入龙影和剑气虚影中间，不停打磨。
他这是直接按照天卦练制本命法宝，把外面密密麻麻的观剑之人给忽略了！
“呃……”
各宗长老、弟子们干巴巴的看着，不明所以。
今天恒贤带来的震撼是颠覆性的！
有人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天元宗安排好的炫耀方式！
只有白纯三、苏琴心和包不天一群人自己明白，自家人也是懵逼啊！
不过……恒贤现在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枯檀道人忽然起身，说道:“招出上古剑气虚影一万整，善之剑意领悟十重！领悟即圆满，如此剑修妖孽，已经破了东域修真界五千年的记录！”
这句话像是为刚刚恒贤顿悟后斩出的那一道“善剑”做出的点评。
鸾平、古青云等长老，包括司徒南飞一群小辈，眼瞳收缩了一下，领悟即是圆满，十重？
那岂不是……剑尊？？？
“剑尊？”白纯三立即紧张兮兮的问道。
“剑尊！”
枯檀道人语气肯定，随即苦涩的笑了笑，上前几步，对着恒贤的背影，深施一礼:“原来一直都是老夫错了！恒小剑尊前途无量，希望将来，你会守护一方！”
说完，仿佛老了一百岁，缓缓转身走向山谷口。
“师祖！”
鹤独令、杜祁月等人失魂落魄的跟了上去。
谢灵语呆呆的看着潭底的恒贤，眼神复杂到了极致:“你已经成长到……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我已经拼命追赶了，还是追不上你，唉！”
转身跟着离开。
白纯三、赵青栀一群天元宗长老，看着枯檀道人离开的方向，微微施礼，但是满脸笑容遮都遮不住。
“唉！”鸾平也无话可说，叹了口气，带着司徒南飞等人走向山谷。
“贵宗高徒，当真是个……天才！”
徐五七带着萧余剑、江小飞等落霞谷弟子，摇摇头跟着离去。
何不为脸色复杂，他有个侄子叫何必知，这次来也有心看看恒贤，现在终于明白侄子从“剑海遗迹”出来，为何那么沮丧了。自己现在都有些沮丧啊，看向白纯三等人:“东域还要什么剑圣转世，恒贤一人足矣！”
说完，根本不等回答，带着弟子离去。
很快，整个山谷便只剩下天元宗自家人了。
赵青栀看着潭底，笑道:“这小家伙，看样子是在炼法宝，当真是令人无话可说！”
柳寒春大笑:“这小子今后就是我的偶像了，今天打脸六宗，让来炫耀的枯檀老头败兴而归，当真是爽啊！”
包不天失笑:“看样子，恒贤一时半会结束不了，留几个人护法，我们也离开吧！”
南宫璃洛挥挥手:“都走吧，我的弟子我来护法！”
“走走走！”小黑子陈平阳第一个往外跑。
众人微微颔首，相继离去。
天榜弟子苏倾城、苏姬等人出山谷前，脸上还带着一丝震惊。
而林殊妤和白莲花等人一起离开，默默的回头看了眼潭底那道身影，眼波流动，忍不住轻声道:“恒贤师弟，当真是……天资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