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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简直就是血洗长孙府的翻版。
要是疑点，遍地都是。
这背后，肯定是长孙无忌无疑。
可如今长孙无忌掌控朝堂，独揽朝政。
就算要处置长孙无忌，也找不到证据啊。
“臣心中有句话不吐不快，陛下太过放权于太尉了，恐怕对江山社稷不利。”
李世民点点头道：“朕也有此意，只是如今内忧外患，李沐竖子意欲图谋不规，朕也是没有办法啊。朕的身边可用之人越来越少，你看看，连李勣都弃朕而去了，哎……。”
李道宗闻言眼睛里精光一闪，没有接话。
李世民上前拉着李道宗的手，引至一边坐下。
“承范啊，你我虽是君臣，可也是同族兄弟。你给朕说句实话，李沐能破长安城吗？”
李道宗额头冷汗微出，“这……臣不敢妄言。”
李世民拍拍李道宗的手道：“如今殿中只有你我二人，承范有话便讲，不必讳言。”
听李世民这么一说，李道宗起身施礼道：“既然陛下想听臣的心里话，那臣自当实话实说。”
李世民点头鼓励道：“但说无妨。”
李道宗道：“若以兵力比较，李沐、李勣所部无非二十余万人，就算加上李沂所部，也不过是二十五万人。而长安城中，南衙禁军便已经有十六万人了，加上陛下大内二十多万北衙禁军，合计兵力有四十万人。至今日，全城征兵已达十八万人，故以臣之见，就算李沐兵临城下，没有一年半载，李沐也休想攻破长安。”
李世民点点头道：“朕也是如此想的。”
李道宗道：“只要李沐挥师南下，陛下就可向天下颁布勤王诏书，到时天下各州折冲府便会起兵勤王，长安之围可解。”
“哎……承范说得是，只是朕担心的是，如果与李沐血战，长安城将成一片废墟，而李沐到时就算攻不下长安，也可从容退兵至江南，如此一来，朝廷实力大损，而李沐之江南却实力尚存，此消彼涨之下，江山危矣。”
李道宗悄悄看了看李世民的脸色，“那陛下的意思是……？”
李世民道：“原本朕听了长孙无忌的谏议，羁押杨氏，逼迫李沂率部挡住李沐大军，可如今杨氏已经逃离长安，恐怕李沐不日便会挥师南下，大战一触即发啊。”
李道宗犹豫了一会，道：“臣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朕说了，今日你我不论君臣，只论兄弟，承范大胆说便是。”
“谢陛下。以臣之见，杨氏逃离京城该算好事，至少不是坏事。”
“哦……此话怎讲？”
“杨氏被羁押，李沂顶住萧关李沐大军，只是权宜之计。为得是让长安整肃防御争取时间。并无法改变李沐的计划和双方的实力对比。”
李世民微微点头。
“陛下应该知道，与江山社稷和萧关二十万叛军相比，杨氏不过是一介女流。臣以为根本无法阻挡李沐南下，如今的僵持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如果李沐真不顾一切南下，李沂会做如何应对？难道会拼死对抗李沐吗？”
“臣以为不会，二人毕竟兄弟多年，情意尚存。很有可能，李沂会追随李沐南下。就算李沂有意拼死抵挡李沐，可陛下知道，神策卫的前身是神机卫，其中中下级军官皆出自神机卫老兵，到时有多少人会听从李沂对抗李沐呢？”
“话说回来，如果李沐、李沂率军南下，陛下难道真会杀死杨氏，以报复李沐谋反吗？臣以为此举有损陛下圣名，而且如果陛下真杀了杨氏，不但与事无补，反而更坚定了李沐破城之心，也使得李沂愤而反戈一击，到时恐怕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李世民越听脸色越冷，“回旋余地？江夏王这是认定朕会输了这一仗吗？”
李道宗一惊，刚不是但说无妨吗？怎么一下子就翻脸了呢？
连忙跪下道：“臣只是说出事实，供陛下权衡利弊。绝无诽谤之意。”
李世民看了李道宗一眼，“罢了，起来吧，朕说过今日言者无罪。”
李道宗这才松了口气起身，“谢陛下不罪之恩。”
“哎……朕知道，你说得有理，杨氏就算没有出逃，到现在恐怕也是一个烫手山芋。杀也不是，放也不是，这样逃了，也不算是坏事。可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阻止萧关叛军南下。”
李道宗想了想道：“陛下，臣以为如果能避免开战，方是上策。”
“如何避免？”
“臣观李沐并非穷凶极恶之徒，如果施以恩赏，或许可以挽回。臣恳请陛下派出使者，去与李沐谈判。”
李世民摇摇头道：“如今李沐箭在弦上，岂会不发？再说了，真要朕派人与之谈判，成也罢了，若不成朕的颜面何在？况且，又怎知李沐不会狮子大开口，提出一些朕无法接受的条件呢？”
李道宗道：“陛下只须先派出心腹之人，私下去探探口气便是。若成最好，解了长安之危，更可趁势收回太尉的权柄。若不成，陛下不认便是。”
李世民踌躇了很久，“只是据长孙无忌所说，李沐带杨氏逃离京城，不知去向。就算朕派人与他谈判，恐怕一时也找不到他的人啊。”
李道宗古怪一笑，“陛下应该知道，平康坊中有李沐的酒楼和乐坊，或许去那问问，就算得不到李沐的消息，将话传出去，应该还是可以的。”
李世民喟叹道：“曾几何时，一个匍伏在朕脚下的稚子，一转眼就成了朕的生死大敌，难道这就是天命吗？”
李道宗不敢再说话，低头沉默。
李世民叹完，“承范，朕如今身边没有可信之人，既然此事是你提出的，就交由你去办吧。”
李道宗应道，“那还请陛下说个与李沐谈判的底线。”
“承范有何建议？”
“臣以为，李沐羽翼已经丰满，他如今掌握江南十九州之地，寻常的封赏恐怕满足不了他的胃口，故臣以为……整个江南道，或许可以令他罢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