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8日，周六，晚上快6点40分。
距离禹中街不远的河边，还是那家主打特色江湖兔头的小餐馆，卢远和王耀提前了20来分钟赶到。
今晚，马老板要跟他俩吃兔头，喝酒，并且言明只有他们三人，不带任何人。
卢远和王耀碰头后，先要了9个兔头，还有凉拌牛肉等下酒菜，就等马老板驾临了。
两人坐下来抽烟，王耀道：“毛驴，我们三个很久都没坐下来喝杯酒了，马儿这家伙还有4天就要办婚礼，你说他哪来的闲心突然找我们喝酒？”
卢远摇摇道：“马老板的心思，老子哪里猜得到，不过我估计，他应该找我们有事。”
王耀道：“对，我也觉得他有事，就是猜不到会有什么事。”
卢远道：“别猜啦，等他来了不就知道了。土猪，你这个DM项目，这几个月干得咋样啊？”
王耀摇头道：“别提了，无论如何努力，包括8月份开始，《都市商情》改为每周出刊两期，发行也快接近3万份了，每月的广告始终突破不了25万，我感觉这个项目碰到马老板所说的天花板了，到了年底一核算，估计全年就在260万左右，本来我还以为，怎么着都能过300万的……”
卢远道：“既然马老板说遇到天花板了，那你好好干就是了啊。”
王耀苦笑道：“我倒是想好好干，只是这项目太小了，感觉没啥成就感。马老板现在搞个房地产项目，一上来就投几个亿，DM黄页这种小项目，他恐怕已经打不上眼了。”
卢远笑道：“你小子的心思，老子还不知道么，你想的是那位孟总50万的年薪，还有马老板的期权激励，干好了恐怕一年还有几十万分红吧？”
王耀反问道：“你卢毛驴难道不想吗？”
两人都沉默了，也都知道，处在王耀这个项目，他这个当总经理的操盘者，一年工资加奖金，估计能有8万就不错了。
而卢远，别看在新成立的集团公司位居高位，估计一年十二三万就顶天了。
本来，这样的薪水在禹南普通市民中间其实已经挺吓人了，不过，两人也都认为，自己现在不是普通人了。
没人会嫌钱多的。
两人都不愿在这个话题上议得太深。跟着马老板奋斗了一年多，想的事自然也多了。
卢远换了话题：“我听小童说，你跟小唐处了一个多月了，感觉咋样啊，土猪？”
王耀道：“还行吧，唐丽珍性格比较柔，对我也不错。她在医院的工作也忙，我们每天能见一面就不错了。不过，最近感觉有点烦人，她听说我跟马老板的关系之后，就问能不能到神马公司上班。毛驴你说，她一个护士，到公司来上什么班哪。我都跟她解释过几次了，神马公司不允许内部员工之间有婚恋，还让她看了公司制度，她愣是不信……”
卢远也叹道：“苏小童也这样啊，以前跟我提过几次，这次我出差回来，又跟我提。不过，我现在算是明白马老板当初为啥要这么规定了，土猪你想想，神马公司发展这么快，内部管理上本来就有难度，如果大量的员工都想带着家属进来，管理就更麻烦了。”
王耀道：“对，是这个道理。你看，安勇还是马老板小舅子，进公司这么久了，也还没给个正式的职位。”
卢远道：“是啊，安勇过去开车，前段时间又跟我跑了4个月，本质上还是在打杂。不过，这小子最近进步倒是挺快的。”
王耀道：“毕竟是马老板的小舅子嘛，肯定会有安排的。毛驴，你说唐丽珍要是再跟我纠缠进公司的事，我是不是跟她分了算了？”
卢远道：“先处着吧，咱们身边都需要一个女人。不过，唐丽珍也好，苏小童也罢，在这件事上如果连那点道理都想不明白，你我在考虑结婚的时候就必须谨慎了。”
王耀道：“对，如果她们后面还这样，结婚？哼，根本就不用考虑了……”
“你们在叽叽咕咕念啥啊？”
卢远和王耀抬头一看，却是马老板到了。
坐下来，啃了两个兔头，连干了三杯酒，马天佑点了一根烟，开门见山了。
“卢远，王耀，今天找你们喝酒，我也不多说废话了，咱们一起商量一下，你俩下一步的路，该如何去走。”
“下一步？”卢远和王耀对视一眼，都笑道，“听你马老板安排就是了。”
马天佑道：“我是有些想法，最后，还要看你们自己的选择。神马电器已经从商贸公司拆分出来了，下一步，神马超市也要拆分出来。卢远，我想让你去做这个项目。”
卢远道：“超市拆分出来，也搞连锁店？”
马天佑道：“对，开连锁超市，实际上，别看我们开了禹南第一家超市，放在全国来讲，已经晚了一步。不过，现在大体上还处于市场萌芽阶段，我们的机会很大。”
卢远道：“这很大的机会，到底有多大？”
马天佑道：“我给你举一个例子。米国有一家主要做连锁超市的公司，叫卧儿马，它创立于30多年前，股票上市也有20多年了。
这30多年里，它的营业额扩大了几百倍，股票也上涨了近百倍。去年，它一年的营业额达到了930多亿米刀，折算成我们的软妹币，相当于7700多亿了。
这家公司，今年已经进入咱们国家了，在南方那座春天之城，就在上个月，它的第一家店开业了……”
“天啦……”
卢远和王耀都无法想象，一家开连锁超市的公司，也能做到天大的规模。
马天佑笑道：“卧儿马是一家发展了30多年的公司，我们才刚起步，没有可比性的。此外，米国现在的经济总量是我们的十几倍，人均GDP和人均收入，更是我们的几十倍。未来，我们不一定能发展到卧儿马这么大的规模，但是，如果做好了，一年千亿营业额还是有希望的。”
一年千亿营业额！
卢远和王耀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王耀忍不住咂咂嘴：“毛驴，一年千亿啊，假如能有10个点的净利，那就是100亿。到时候，马老板就是给你1个点的期权，你一年都能分1个亿！”
“是啊，是啊……”卢远顿时豪气冲天，“马老板，这个项目该怎么干，你来规划，我来干！这什么卧尔马的，咱不怕，咱们有主场优势。”
马天佑有些想笑，连锁超市真做到一年千亿销售的规模，10%的净利率，需要极高的管理水平，甚至很难达到。
马天佑道：“卢远，明天，我会给你准备一套连锁超市发展规划指引，详细的操作手册，还有一批书籍。我只给你两到三个月时间准备，在这期间，你还要考虑公司正式注册成立后的团队组建与培训问题。
春节前，希望你能率队走出禹南，开出第一家5000平米到8000平米的大超市。资金的问题你不用管，你要考虑的是团队，是全员的执行力，是供应商渠道等问题。
这次帮助神马电器外地开连锁店，想必你也体会到了，再好的规划与执行方案，如果没有执行力，如果没有好的管理，那不过是纸上谈兵。
未来10年，神马地产会开发100座神马时代广场，理论上，每座神马时代广场，都应该有一家神马超市。
在这10年间，如果你能在神马时代体系之外再开100家神马超市，一年千亿的营业额，就很有希望达成……”
见卢远像是听入迷了，马天佑也只能暗笑，10年200家连锁超市，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卢远还要学习的东西很多。
王耀终于插话了：“马老板，那我呢？”
马天佑道：“你还是干媒体，去京都，做一份真正的报纸。”
“什么时候去？”王耀刚脱口而出，又愁眉苦脸道，“真正的报纸，我一天都没做过，不懂啊。”
马天佑笑道：“不需要你懂报纸，到时候会有懂报纸的人去做，你要做的是经营和发行。这份报纸，我本来计划明年年底或98年年初才去做的。现在条件基本够了，可以考虑明年6月份左右启动了。”
王耀道：“要做什么样的报纸，一年能卖多少钱？”
马天佑道：“要做的是一份IT报纸，也就是电脑方面的报纸。如果你能在5年左右，做到一年三四个亿的广告收入，那就非常成功了。”
王耀有些失望道：“才三四个亿啊。”
马天佑忍不住要喷酒了：“王耀，你太小看报纸了，一份IT报纸，如果一年广告收入达到三四个亿，净利润至少有60%。这比卢远开100家超市，或者做到五六十亿的营业额还难。如果你能做到这个规模，我给你发500万奖金！”
一听有一根500万的大萝卜挂在前面，王耀终于精神起来了。
接下来，马天佑交待他，从现在开始，禹南城报摊上卖的IT报纸和杂志，王耀每期都要看，主要去看上面有哪些广告，做广告的是哪些公司，广告内容的类型等等。
另外，王耀在这个月里，还要找些介绍IT行业的书来看看。不用懂技术，但要对行业基本的发展趋势有所了解。
大概在明年3月，神马文化公司还要新招一批人手，大约20来人，培训锻炼到五六月份，基本能接替现有骨干人员的岗位。现在的这些骨干，将派驻到包括京都在内的全国七大区域中心城市，以及南方那座春天之城，从这8座城市开始同步创业。
具体的方案与执行计划，马天佑到时候才会详细布置。
最后，马天佑叮嘱王耀和卢远，哪怕再忙，也要抽时间完成自考，并且多读书。
未来，他俩还需要找一家大学名校念MBA。只是这俩货还不知道什么是MBA，马老板不得不费些口水，大致解释了一番。
卢远和王耀也明白了，不读书，不学习，是真跟不上一路飞奔的马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