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点洛衡漏掉了。
因为他并没有按祖师婆婆的设想破解石台,所以出口处的石板在被细剑撬动的过程中碎了,他没能注意到上面的文字。
但司羽注意到了,本来她是想临走前回头看一眼,却无意间瞥到了石板碎片上的字。
她四下找了找,很快就把石板拼了起来,幸好它没有碎成小块,不难拼。
只见石板上写道:
“恭喜你们修成我毕生心血所创《阴阳轮转经》,既然修成功法,那想必你们应该也喜结连理了。在此我祝福你们白头偕老,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彼此。”
看到这司羽撅了噘嘴,哼,大概祖师婆婆也没想过世上竟然有这么不解风情之人。
她继续往下看去,而后面的留书却让她大吃一惊。
石板上继续写道。
“既入禁地,那想必你也察觉到了,这是我当年私会他人的场所。此事说来没什么好丢人的,我一生行事,从不在意别人眼光……”
后面的部分祖师婆婆讲述了自己的感情历史,以及最后双方两情相悦,但求而不得的结局。
所以她衷心希望,有哪位后人能像她当年那样,也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可以无视门规带自己心爱的人去任何地方,毫无保留,所以才设下了这个“必须修炼功法”才可破解的困局。
其中很多地方写的很详细,让司羽颇为动容。
祖师婆婆并没有提到具体的人和事,只炫耀般的写道,“每当我想念他的时候便穿过密道远远的望向他的方向,我知道,他一定也在看着我。”
司羽有些为祖师婆婆感伤。
就在这时,通道内传来洛衡的声音,“司羽,前面就是出口了,快来!”
“哦,好,好!我马上来!”
嘴上答应着,她将石板完整的又看了一遍,小心的放在一旁,离开了。
通道前方,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让人有种走向光明的感觉。
她微眯着眼,仿佛看到洛衡沐浴着阳光而生,如仙如神。
在洛衡的牵引下,她适应了一会儿光线,缓缓的睁开了眼。
面前,一幅山川壮阔的景象在她面前铺展开来,此刻她正与洛衡站在一处高远的绝壁上,正是风景最好处。
脚下青山绿水,远处万里晴空,令人胸臆开阔。
前面经历了绝望,本就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如今脱身后得见此景,两人心中对美好事物的赞美和欣赏又上了几层。
看了一会儿,洛衡忽然问道。
“咦,你看那是什么?”
司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群山之间,隐隐有座金碧辉煌的建筑,建筑旁还有个大型的石雕,雕的是个打坐的佛陀。
她在脑海中搜索着,回道。
“那是……大佛音寺。”
瞬间,她想到了祖师婆婆在石板上的留言,顿时明白了:原来,祖师婆婆当年竟爱上了一个和尚。
可祖师婆婆有写道,“他一定也在看着我”,而且也说明了是两情相悦,那么应该不至于太难过,和尚应该也是动了真情的。
想到这司羽有点怨念,既然动了凡心,又为何不还俗?他们本来是有可能收获幸福的。
然后她就将石板上祖师婆婆的事情也告诉了洛衡,只略去了第一段没提。
“可能是因为影响实在太大了吧……”
洛衡猜测道,“祖师婆婆当年也是惊艳世人的一代人物,虽然行止潇洒,不受拘束但总归有个度。她的很多想法对当时的影响已经很大了,如果再多出一些世人难以接受的事,可能会波及弟子和其他人……”
司羽默然不语。的确有这种可能。
洛衡安慰道,“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应该挺开心的,并没有因为世俗就断绝了联系,反而私下一直有见面,从这点上来讲,也算是圆满了。两不相负,相爱至死,至于其他的名分之类的,已经不重要了。”
“嗯。”司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她好奇的看着面前这个想法独特的男人,心情也跟着好转起来,“走,我们回去吧。”
不多时,两人便绕回了百花谷。
距离他们离开刚好过去了一天一夜,此时仍是中午,阳光明媚,山谷俊秀,来来往往的女弟子们也很清新漂亮。
“司羽,如果收拾好了,我们便早些启程吧。”洛衡道。
“好,我去看看,安排一下。”
说着,司羽便径自离开了。
然而有路过的女弟子却好像发现了大事情,停下来不可思议的打量着洛衡。
“洛,洛掌门,你刚刚称呼我们掌门什么?”
“啊!抱歉,无意冒犯,在下不该直呼仙子名讳的。”
洛衡立刻便反应了过来。
但显然这女弟子并不是指这个。
“是掌门亲口告诉你,让你这样称呼的?”
洛衡不明所以,只好点了点头。
噗,这女弟子和她旁边的女伴都笑了。
“以后仙子就烦劳洛掌门多照顾了。”
洛衡感觉怪怪的,但还是应道,“吾辈侠义之道自当互相扶持。”
这女弟子没再说话,行了一礼便离开了,眉眼含笑。
过了一会,开始不断有女弟子偶然路过,跟他欠身打招呼。
“师公好……”
“师公好……”
洛衡反应了一下,眼睛都瞪大了,师……师公?
拦下一位路过的女弟子,他仔细询问,才知道原因。
百花谷历代掌门都有自己的名号,而外界也一般也都以名号相称,就好像都喜欢叫太极门掌门凌云道长,叫道号一样。
这么一来,仙子原来的名字就成了类似女子闺名一样的存在,只有少数亲近之人才这么直呼其名。尤其是异性的亲近之人,自然是指……心目中满意的夫君了。这已经快成为了百花谷的传统了。
不过司羽比较害羞,没告诉他就是了。
百花谷众女弟子倒也坦率,直接看到这情况就“师公师公”的叫上去了,毕竟在她们眼里,自家掌门容貌当世无双,看上谁哪有被拒绝的道理。
洛衡心里美得冒泡,呆住了。
没想到自己人格魅力还挺大的。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陶醉,就有一名弟子走过来,报了件近日在江湖上沸沸扬扬的大事:有个神秘人挟持了泰岳门,声称后天中午之前见不到洛衡就在山顶将泰岳门整个门派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