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灯火阑珊，万籁俱寂，又到了繁殖的时辰。
此时两个黑衣人正并排潜伏在屋顶上，遥望着下面云雨巷的灯红酒绿。整个京都刚刚进入梦乡，但对于这条街来说，夜晚从现在才开始。
呼，一阵小风吹过，洛衡有点尴尬。
没错，他就是那个黑衣人之一，他爬上来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这个地方已经有人了。云雨巷作为一处圣地，有志同道合又比较害羞的同道前来瞻仰也不奇怪。
“兄台抱歉，无意叨扰，这位置你先来的，你请。”
洛衡很有礼貌的说着，然后便往后退去。
但退着退着，他又觉得有些不对。
呃……我不是来偷窥的啊，怂什么？
对啊，我是为了调查内衣大盗事件“正大光明”前来查找线索的。可眼前这个黑衣人是干什么的？一看就不像好人！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立刻返身回去，伸手就要往这人肩头按下。
正巧，这名黑衣人刚好回过头来看他，就这么一对视，两人同时惊呼道。
“嗯？怎么是你！”
只见这黑衣人扯下面罩，正是苏晓雪，她薄唇微怒道，“白天我还跟妹妹说肯定不是你，怎么？晚上就本性暴露了？难不成你真的有这种爱好？”
“呸呸呸，我，我当然是来调查的。像我这样正直的人，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洛衡义正言辞道。同时，额上几滴豆大的汗珠渗了出来。
若说没有那么一点点私心，肯定是骗人的。
苏晓雪看着他这一身装扮，又瞧瞧他那紧张的样子，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好在苏晓雪没跟他计较，放过了他。
默不作声，两人在屋顶上看了一会儿。
栖凤阁是整条街最大的青楼，也是最高的建筑，它的屋顶自然是视野最好的地方，然而这下面只有一片莺莺燕燕，洛衡这一会儿没注意到什么可疑的人，反倒是胸和腿看了不少。
吸溜，洛衡吸了下鼻子，有点要流鼻血的倾向。
苏晓雪瞪了他一眼，站起来一个转身的功夫，去了外面的黑衣，露出里面翩翩公子哥的装扮来。
“你这是要干什么？”洛衡问道。
“还用说吗？再看下去也没什么用，不如调查调查当事人吧。这些事有点蹊跷，轻功可不是那么好练的，世上哪来那么多身手非凡的淫贼。”苏晓雪道。
“好，那我跟你一块去。”
洛衡直起了身子，也脱去外装露出便服。
苏晓雪没说什么，两人一起找了个隐蔽巷子跳下，重新来到街上。
借助街上的灯光，洛衡这才看清苏晓雪的扮相，不得不说，她女扮男装还是很英俊的，洛衡感觉自己差点被掰弯。
苏晓雪朝栖凤阁走去，远远的，老鸨便很识相的迎了上来。
唉，看来长得好就是有优势。洛衡心里叹了口气。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待那老鸨来到苏晓雪面前看清楚后，原本亲热的神态却一下子淡了下来。
“姑娘，你来我们这是想做什么？捉你家相公？”
咦，这一眼就看出来了？
洛衡一惊，又看了眼苏晓雪的样子，果然，英俊归英俊，但就是不像个男的。
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呵，电视剧里女扮男装都是骗人的，还装个几十集，瞎子才看不出来。
但苏晓雪也没有太意外，她只皱了下眉，随后神色便恢复如常。
“咳咳……别见怪，谁没点特殊爱好呢？”
这一句老鸨一听眼睛都直了，原本不耐烦的样子也瞬间收敛了起来，那打量的神情仿佛在说着：天，看不出来呀，这么清秀的姑娘居然还喜欢这种玩法？
苏晓雪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但老鸨只当她是在期待。反正谁的钱不是赚，她大概是这个时代观念最为宽容的一批人了。
“那不知你是想来找……”
正说着，老鸨忽然瞥到了苏晓雪身后的洛衡，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位公子是和你一起来的？”
“他……他和我……”苏晓雪绕着舌头。
洛衡赶紧从背后戳了她一下，她只好硬着头皮道，“一起的。”
嗯！？
老鸨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猛，真的厉害，见过那么多顾客，能说服自己相公一起来玩的真的少。
“最近我们新开发了‘情意间’，里面有很多姑娘们自制的小玩意儿，特别适合许多人一起体验，还有……”老鸨很体贴的边走边推荐道。
“我要林青和云仙儿。”
苏晓雪打断道。她现在什么都不想了解，只盼着赶紧调查完走人。
可老鸨显然误会了，眼中闪烁着银子的光芒继续说道。
“可以，但她们两个都是栖凤阁的出名的美女，价格可不低，再加上你们的要求比较特殊……”
苏晓雪抓狂了，当即一大锭银子甩了过去，“别啰嗦了，快点安排！！”
“好嘞！”
老鸨接过银子，喜笑颜开，翩然而去。
来到楼上进了房间，苏晓雪坐下来终于松了口气。
想她堂堂商贾大家之女，在什么人面前都没乱过阵脚，今天居然在一个老鸨面前慌乱，实在是有点烦躁。
但她没想到，更烦躁的还在后面。
此时屋里忽然传来叮铃一声，苏晓雪循声望去，只见洛衡正在屋子里好奇的打量着这些老鸨口中的“自制小玩意儿”。
作为一个现代人，对很多东西已经见怪不怪了，可这种原始的思维火花的碰撞还是第一回。
不错，很有想法。
洛衡在心中评价道。
而看到那些东西，又聪慧无比想象力丰富的苏晓雪已经“啊”的一声，羞得晕过去了。
只能说她作为一个黄花大闺女，阅历还是太浅了。
洛衡也没当回事，陪她在屋子里等着两位“当事人”的到来。
就是这钱花的有点亏，问个情报也太贵了，都怪晓雪话都说不明白。
喝着茶，洛衡继续打量着屋子里人类智慧的结晶。
忽然，一声尖叫从屋外传来。
“——啊啊！”
伏在桌上的苏晓雪立刻醒了过来，两人对了下眼神，果断往楼下奔去。
发出尖叫的地点在二楼，他们赶到时，已经有很多江湖侠客在那里了。
屋中，嫖客和女人共裹着一条被子，女人吓得惊慌失措，断断续续的喊道。
“刚，刚才有个黑影窜了进来，一下子就不见了，衣，衣服没了。”
说着，她害羞的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
职业素养告诉她，这些人没交钱，不可以看。
洛衡和苏晓雪看她指着窗外的方向，当即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