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其他小说 > 我觉得我能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天…要变了
    轰隆一声。

    打断了那个染上鲜血被雨水浸湿的银发男子的难得喘息之下的回想,他伸出一只手,抵挡在胸前,却在那双手合成一个拳头的爆锤下,把他的身体硬生生的打沉数十尺,击陷出巨大的凹坑。

    无数的砂砾在半空中纷飞,隐隐遮盖掉那个体格魁梧高大,面容粗犷,满脸络腮胡比黑色纹路更显眼的男子的身形。

    他全身萦绕着黑气如一尊势不可挡的魔人,柳尘在他的压制下似乎全无还手之力,血人一般的模样便是最好的佐证。

    只不过,即使承受着身体传来的痛感,始终处于下风,时不时还有遭受那个第七祭司阿瑟的极为巧妙的袭击,从那双透露出诱人堕落至极的灰眸中保持着的仍然是那一成不变的光芒。

    周边的林木早已化作一片杂乱的空地。他们将地下室的管理所打成一片废墟,来到地面,如今看来,这地上的这些林木也经不住他们的摧残。

    柳尘的身影再一次倒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圆润的弧线。

    转瞬,狞笑的巴伦便来至他的身旁,剪断了锁链,还有手腕上的镣铐发出清脆的响动。

    他五指如钩,抓向那柳尘的心脏位置。

    那长长的一看就许久不曾修剪的指甲闪烁着渗人的光芒,让人丝毫不怀疑其中的锋锐,深深划开柳尘的身躯,抓破他的心脏。

    柳尘修长的身影在半空中违反物理规律般的调转一个方向,躲避开他的爪子,微微蜷缩,不退反进,如轻盈的飞燕投入巴伦的怀中,竟以不擅长的肉身对肉身。

    嘭!

    古怪的是,这次变成了巴伦的身影倒飞出去。

    拉开距离的柳尘手中泛起一团清辉,抛向身后,与后面发出的暗红光芒的光球触碰到了一起。

    顿时,异象横生,笔直而明亮的光线散溢开来,湮灭掉那给人带来不妙气息的暗红光球。

    这片空间的地面,与哗啦啦落下的倾盆大雨像是被蒸发了一般。

    凭空消失掉数米深的地面,深色的翻新一眼的地面裸露了出来,那从天际落下的大雨延迟了数秒才滴答答的落下。

    一道被漆黑魔气萦绕的魁梧身影早已再次与那相较之下体格矮小的血人激斗在了一起。

    这样的光景总是这样子反复的上演。

    一旦柳尘找到什么机会去反抗的时候,从阿瑟的那里总是会出现奇妙的打断她进攻节奏的攻击,调整过来的巴伦就能再次的切入战场,让那柳尘极少得到喘息过来的机会。

    那血人身上的呼吸也逐渐沉重了起来,这是气机紊乱,无法得到修整的表现。

    始终是以一敌二的局势,在这样的战斗中,出现这些,也不是很奇怪了。

    ……

    ……

    那白花花的身影在雨中腾挪辗转。

    她似乎并没有因为现在没有衣服的存在,便有些动作收敛的意思,那大开大合的举至中,露出不少的旖旎风光。

    拥有一双湛蓝色眼眸的少女,看着这毫无廉耻心的一幕,悄然咬了一下娇嫩的红唇,在萦绕的清风带动,和无数由土墙、冰锥、藤蔓的或挡、或攻抑或缠绕阻碍那女子其进攻的意向。

    她远远躲开来的时候,视线瞥了一下半空,那眼神的警告很好的透露出来。

    那个在空中坐下的少年不为所动,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并没有因为她这种再看就告诉你母亲的孩子气般的眼神中的含义就会闭上双眸,什么也不看。

    在他眼中,那身姿再如何丰腴也不会让他产生波动,先前那泛着莹光的白骨骷髅还历历在目。

    “你们管理者,似乎快撑不下去了。”在他旁侧的年轻男子突然出声说道。

    单一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少女本身在救治秦月的过程中产生了大量的损耗,而到他们从管理所逃离,再到遇到这两个人的过程中本身就没有多长的休息时间。

    在这样的时间内,她又怎可能恢复多大的实力,更何况本身就在这魔法阵的压制下,发挥不出五成的实力,能在这种依靠肉身便能横冲直撞的人物面前支撑这么长的时间就已经说明那不是A的实力下足够保持自傲的资本了。

    当然,这个A肯定是那个A。

    若是那个A的话,早就自惭形秽、举手投降了。

    听着年轻男子这似乎好心提醒的话语,单一反而唇角上扬一抹嘲弄的微笑,“你这是想比一比到底是你先撑不住?还是蔚児先撑不住?”

    这隐隐说明他毫无疑问处于上风的话语,却没能引起年轻男子的反驳,似乎有了默认的意思。

    可是,他们两人不都是一直在半空中盘膝而坐,旁观下方的战斗,一脸悠闲还时不时的摆下龙门阵,只是言语上的针锋相对,还能是什么争斗不成?

    而若真的是暗地里的斗争,如果年轻男子先撑不住了,单一自然会选择帮助地面上的蔚児,而若是蔚児先撑不住了,单一会将这的得来不易的优势拱手让出,选择先救蔚児吗?

    单一淡淡地问道:“你觉得你还能支撑多久呢?”

    他的话语仍然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意味,却给人一种极为强烈的胜券在握的讯号。

    时间在缓慢而坚定的流逝。

    在地面上的蔚児眉头紧锁,从身体之中还能涌现的力量越来越少,而面前的那个白花花的,窈窕身材展露无遗的年轻女子的速度与力量却越来越快,致使她的许多只是起一个阻碍作用,防止她突进近身的一些攻击也不起作用了。

    这是一种危险的讯号。

    蔚児眼眸中的凝重越来越深。

    单一黑白分明中的散淡的意味也越来越深。

    滴答。

    从那年轻男子的额头上混杂了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的液体落了下来。

    无法分辨清楚那究竟是雨水还是汗水,自然是那血色的雨开始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面孔霎时变得苍白起来,就像是大病不愈的病人一样。

    在有一双秀气的拳头不可思议的穿梭那令人眼花缭乱的绚丽施法的光芒,来到蔚児的近前时。

    那个年轻男子倒头往后栽去。

    单一起身,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现的时候,少年那并不宽厚略显单薄的身影挡在了少女的面前,一双白皙的很明显没有干过什么重活的双手覆在了那秀气的拳头之上。

    那淡漠的眼神很好的传达了他此时的如无情魔王的状态。

    从手心处绽放的黝黑而深邃的光芒,无数道粗细一致的黑色线条散溢出来,包裹在那年轻女子的双臂上。

    在看到少年脸色大变,就欲远远逃遁的年轻女子转过身时已然来不及。

    在无人能看见的,少年的心脏处那魔王的心流光溢彩的闪烁着,年轻女子的全身上下被黑色的线条所缠绕着,就像是给这不知廉耻,在雨天中赤裸中的身影的胴体上缠绕了一层层的布条。

    她如倒塌的雕像一般,碎裂在地上时,还发不出什么重物砸地的声响,就被那狂风吹散。

    噗通!

    其后才发出从半空跌落的年轻男子发出的响动。

    那个瘫倒在地面上的男子眼眸中此时才是真切实意的不可思议,一双眼眸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奇异的现象一眼。

    “怎么会?”

    他想要发出那质问的声音,一双小白鞋却踩在他的嘴上,然后旋转了一圈,阻隔了他想要传达的声音。

    “不就是稍微比那魇魔的能力出众些,高明一点?既然一开始在你使出那种禁锢的无差别的范围技能时没让我的情绪产生什么波动,你就该明白这招对我起不了什么作用。”

    少年那清朗的声线淡淡的飘入了他的耳中。

    看着那愤懑的眼眸,单一把脚挪到他的脸上,视线居高临下的他似乎饶有兴致的看他想要说出什么辩解的话语。

    “或许正如你所说,如果我不是非要那么自傲的想要找到你内心的缝隙,使出其他的手段我还不一定会是现在这样的状态。”

    那年轻男子愤懑的光芒渐渐变成对自己的自傲的苦笑。

    面前的这个人类的那颗内心就像是没有缺点的完美存在,苍蝇不叮无缝蛋,于这个人类而言,他就像是那颗没有缝隙的蛋一样,让人找不到他内心的弱点。

    比起先前面对那猩红眼眸和妖异紫眸的萝莉,他对待这个少年的时候,自然就不再是猫抓老鼠的戏耍手段了。

    那是更高深以及隐匿的用精神力量去感知那心灵的手段,只要让他找出什么可以产生怒、哀、悲等等的负面情绪,他便能无线的放大这种情绪,再结合他那兔子的称号,可以简单就能斩杀掉这位少年。

    “结果都是一样的。”单一浅淡的话语就像是简单传达一个事实。

    如此自信而笃定的语气让年轻男子恍了一下神,这总是他的角色,现在却产生了翻转,天差地别的落差感,使他暂时体会到了那些被他戏谑的人们的感受。

    “你们来安城就是了救出你们的第九祭司?”悦耳而清淡的声线从单一的背后响起。

    随后是细碎的脚步声,拥有湛蓝色眼眸、面孔绮丽的少女来到了单一的身边。

    “不然呢?”年轻男子反问道。

    蔚児抿起了唇,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单一。

    “还指望能套出其他的情报?这人的手段很诡谲,若是换成其他人的话,早就死在他的手段之下,或者被他控制住了?”单一微微皱起眉头。

    蔚児摇摇头。

    “那你要转过去吗?我杀人的手段蛮血腥的。”单一轻声说道。

    蔚児的神情僵硬了一下,却也转过身去,自然不是会因为单一的话语透露什么手段血腥就不忍直视,她只是听出了单一那轻声却带着一些不容质疑地语气。

    在她转过去之后,单一猛的在年轻男子的脑袋上踢了一脚。

    确认他昏过去了,感受到魔王的心的吞噬感,手掌覆在他的头顶上。

    直至收回之后,从单一的手指间射出几道黑色如蛛丝一般粗细的线条,将地上的年轻男子切割成几段。

    “你……是什么时候变成A的?”蔚児终究还是忍不住发出这样的疑惑。

    若不是A,怎么会有如此强的能力,而且这还是在魔法阵的压制下,话说,他现在的这些表现,真的是被这魔法阵压制了实力了吗?

    她想了想,好像在奶茶馆的时候,在血雨出现的时候,少年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实力被禁锢了。

    “就在我想成为的时候。”单一平静地说道。

    即使经历了这一场看起来轻松,实际上于他而言,是真的比较轻松的战斗,面如冠玉的他仍旧大气都没喘地继续说道:“这两个人死了,你现在抓紧时间恢复,没准审判长的那边等你恢复好了说不定能帮上一些忙。”

    单一抬眸望了一眼天幕,那血雨仍旧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

    “那你呢?你现在不会就要去那边吧?”蔚児皱起了眉,即使成为了A,也不一定能掺和上那场战斗,说不定一旦加入,反而受到战斗余波的影响就会寸步难行。

    “当然不会,我可没那么傻,那种大物的存在,我现在可还不想去招惹。”单一挑了挑眉,然后又再次看了一眼那天幕,沉默了一会儿,:“你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什么?”蔚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血雨的遮掩下,又怎能看得清楚什么,何况,单纯的肉身而言,她还是处于普通人的范畴,肉眼所见,再远也不过只是普通人目力所及的最远处。

    “你发现了什么?”蔚児瞧见他那俊逸面容越来越平静,而仰望青空的视线始终没有其余的偏移,似乎陷入了不受外物影响的专心致志状态。

    “天……”单一喃喃自语:“好像要变了。”

    ……

    ……

    叶家老宅院坝的那颗老态龙钟的充满悲凉的枯树忽然颤动起来,隐隐的似乎在和什么物品遥遥呼应。

    在秦家书房里,那皱纹如沟壑的老人笑了起来,满是皱皮的面孔上充满了欣慰。

    仅剩下两节的青翠欲滴的竹子,发出清脆的乍响,从中间断了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