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冰冷中拒人千里...
但发自内心对‘美’的真切阐述，这张脸......
这张脸的主人仿佛在告诉戴夫拉，世上最美的女人究竟在哪。
“我是谁？......这个问题问得好！”
女人玉口微张，叮咚宛若漓泉般直达心扉。
戴夫拉愣住了...
它似乎记起了这个女人的面孔。
或者说...
戴夫拉记起的是这份崇高意识背后的熟悉，一份从何而来的熟悉？
“我们似曾相识？...你曾向我俯瞰，你的目光......你的意志！”
“......”
女人沉默，仿佛在等待戴夫拉继续说下去，饶有兴趣的眼神中透露着神采奕奕，似乎周围黑色愈渐蔓延，混浊的黑暗也不能令她动容。
“你是神？”
“神？...它们曾这样称呼我......但我更愿意聆听到你们向我倾诉时喊出我真实的名字。”
女人渐渐向戴夫拉走来，显然随着话语的描述可以感觉到，女人对戴夫拉的兴趣正在逐渐提升。
“你比多年来任何一个到访者都要令我感到惊讶......是什么促使了你的到访？”
她继续说道：“...又或者...是什么将你牵引至此？！”
“！！？！”
戴夫拉震惊！随后是疑惑丛生。
它怀疑过这个女人的身份，一个崇高的，不能直呼、不能直视、无法听闻也不可亵渎的神明。
“与造物主同在，与时代贯彻始终......你是被塑造的新神！！”
它在试探，从女人不显声色但微微翘起的嘴角弧度来看，它的猜测或许没错。
然而正是一个尤为可怕的猜测在警告戴夫拉，它面对的究竟是谁...
“很好，我在听...”
女人听到了戴夫拉真正意义上对自己的描述，她希望它继续说下去。
戴夫拉终于感受到了恐惧，但它依旧继续说了下去。
“在旧日的骸骨上拔地而起的国度，将旧时代埋葬的新神，你是萨满的终结者！你帝王背后的柱石......”
一个个被冠以崇高地位的称谓，随着戴夫拉的描述，由小及大的形容被加持在她的身上，而她的身躯也随着这段描述渐渐变得伟岸。
从渺小到宏大，才平视到俯瞰。
知道最后一段描述真正停止。
“你——神母！‘一’！贯彻过去、现在、未来！三位一体！”
‘轰隆隆！’
戴夫拉停止了...
‘呼哧！呼哧！’
它在喘息，剧烈的喘息，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它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变得高不可攀，但它仍旧没有停止，反而像是被诅咒一般将描述继续下去。
戴夫拉面色狂热，它偏执的将描述进行到底，它想要真正看到她的极限！。
然而...
神岂是凡人所能堪透，是戴夫拉的极限到了，而她依旧意犹未尽...
只是，神母带着玩味的笑意从高空中俯视地面的一切。
在身躯相对已经不足自己小脚趾十分之一大小的对比中，神母却并未看到戴夫拉面色上的惶恐。
“你对眼前的一切并未感到意外？......请回答我，为什么？”
“我为了神而战，而你......”
“合情...合理...”
神母静静点了点头，对戴夫拉静默的回答同样毫不意外，尽管后者显得筋疲力尽。
“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戴夫拉问道。
眼见，四周的黑暗变得更为浓郁，戴夫拉躺在水中已经无法阻止一切，尽管身具神术，但戴夫拉亦与凡界终生一般无二，芸芸凡子无法阻挡天地颓势。
这样的问话已有所指，戴夫拉感到自身安危没有受到威胁，它的试探变得更为大胆起来。
“往日以来凡人与我接近便会祈祷叩首，唯有你.......令我感到别有异样！放在过往我会为到访者解答内心的忧虑或是为迷途的求道者指引真实的方向！”
她继续说道：“那么现在...你的愿望呢？”
问题又回到了戴夫拉身上...
它的愿望，或者说所求又是什么呢？
......
是生存...
还是毁灭！
这对在城内据守的士兵而言区别已经不大了...
受命稳住后方的维纶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从帝王率军发起突袭开始维纶的任务已经从监视戴夫拉变为了总领这座城内的剩余士卒们。
然而失去了狼骑兵的游斗性与投网，单纯的步足无法对空中龙裔造成任何战略危险。
开战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半天，而原本的坚守城池此时此刻已经成了一个笑话。
东、西、北三面告破，南面成了退守掩护撤离的最后一道防线，城内战火丛生，砍杀与尖叫此起彼伏，还有龙裔的嘶吼与地穴生物们无时无刻不再虎视眈眈的狩猎...
“与城池共存亡！杀光它们！”
维纶口号喊得响亮，手腕上的动作也不迟缓，剑气纵横为周遭士气低落的士兵们鼓舞了一轮。
‘咔嚓！’
屠夫战剑一剑斩断一只巨穴蜘蛛的脑袋，剑尖从口器刺入随后又从脑袋斩出。
坚硬的外壳无法阻止屠夫的锋刃，曾经斩杀无数萨满法师的剑刃现在成了维纶最大的倚仗。
它能手撕豺狼，能刀劈猛虎，甚至能独都一条低空飞行的龙裔，但......
维纶知道这根本没用，个人的勇武在全面战场而言起不到任何作用，城内上千龙裔上万地穴生物，更有数万混乱地精作乱，它能起到的作用实在太过渺小。
‘吼！’
短暂的爆发之后，迎面而来更大冲击，维纶的激昂引起了空中龙裔的注意，这些上层猎食者对具有强烈反击能力的猎物尤为欣赏。
它们注意到了这个强大的战士...
“将军小心！”
有士卒看到了从天而降的黑影，但出言提醒早已来不及了。
‘轰隆！’
挥动着愤怒的双翼，金面龙首的龙裔向维纶发起了冲锋。
从身体来看这似乎是一只混血了高等蝙蝠魔兽的龙裔，血统上的混乱压制对凡人而言无疑是巨大的。
维纶受到冲击举剑回应，但相差对比却显而易见。
‘噗哧！’
利爪从后心刺入，两对勾爪反锁住维纶的肩膀，琵琶骨被洞穿下，龙裔再次拍打双翼振翅飞行。
‘哐当！’
无力的双手向下低垂，屠夫从它的主人手中坠落，维纶战不能战逃不能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悲愤、焦躁、不甘；复杂的情绪渲染着这个战士的内心。
就像这座风雨飘摇的城池，就像它生死未卜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