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修真小说 > 我的武侠能存档 >014·诉说和倾听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楚追月小声重复了一遍,扭头看向白墨:“这是一句诗?谁写的,好像没听过。”

    正捧着酒杯怡然自得的白墨身子突然一僵,好半晌后才尴尬的笑了笑:“这不是什么诗句,我突然有感而发,对,有感而发!”

    楚追月没说什么,不过一整天过去了,白墨终于看到她脸上露出了笑容。

    楚追月看了看那包药,又看了看手中酒杯,片刻后,她学着白墨的姿势,双手捧着酒杯,对月一举,旋即满饮此杯。

    “看样子应该是没事了……”

    白墨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不死了?”

    楚追月白了他一眼,用行动告诉了他答案,楚追月抓起酒壶,给两个杯子都装满。

    “你说的不错,人生得意须尽欢,”楚追月抓起酒杯,面对白墨:“屠强还未死,如果这时候我去下面找师兄,他一定会责怪我为什么不给他报仇,就是死,我也不能死在屠强前面。”

    白墨内心松了口气,抓起酒杯面带微笑,与楚追月碰杯,旋即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花园里的两人对月饮酒,这一幕并没有人看见。

    此时趟在二楼床上的某个老人,他轻声笑了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呵呵,有趣,有趣……”

    正在枯藤老人身边不远处打坐的童男童女同时睁开眼睛,好奇的看了枯藤老人一眼,却发现枯藤老人双眸紧闭,两人又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神里看到迷茫,他们显然在思考,自家爷爷怎么突然会蹦出这么一句诗来。

    店小二从客栈大厅里抱着一坛酒,来到花园里,桌上的酒杯已经换成了小碗,而桌旁的白墨和楚追月,早已喝得满脸通红,兴奋异常。

    “你说那枯藤老人到底厉不厉害?”白墨声音略显含糊的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楚追月好奇:“他老人家有些什么手段,这一天时间,你应该看过不少了吧?他厉不厉害你会不知道?”

    “不不不,”白墨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知道他厉害,但我指的方面不是用毒,而是武功……”

    “这个……”楚追月眉头微皱:“师叔祖他老人家的武功,老实说我也不清楚,江湖曾有传言,他的武功或许只称得上三流,但就算顶尖高手也多会让他三分,记得小时候我曾经问过师父相似的问题,不过问的不是师叔祖,而是师祖,也就是青藤老人的武功,师父说,师祖他老人家内功雄浑,天下罕有,放眼天下屈指可数,据说师叔祖和师祖师从同一个人,内功心法也是一样,不过比起江湖传言,我觉得师父的话可信度应该要更高一些。”

    “也就是说,那老家伙很强?”白墨双眼一亮。

    楚追月艰难的点点头:“应该吧,今天走了一路,其实也能看出来,师叔祖都这么大年纪了,可是走起路来一点都不含糊,就是到了这定泽城,也不见多少疲态,从此处就能看得出来,师叔祖的内功应该不会差。”

    听楚追月说起白天的赶路,白墨脸上不可避免的出现窘态,他急忙转移话题:

    “话说回来,你们江湖中人,有没有那种根据实力划分层次的标准?”

    “有,”楚追月点头:“六扇门有一套标准,专门来评定江湖中人的实力层次,从低到高公分九品,九品为最低,一品为最高,我们常说的一流高手,指的就是一品到三品的上三品,二流高手指的就是中三品,三流就是下三品,我呢,勉勉强强只是七品。”

    见白墨现思考状,楚追月急忙补充道:“不过这套标准仅仅只是参考,并不是说一品就一定比二品强,哪怕功夫再高,一着不慎,也可能被普通人杀死,这可没个准,师父给我讲解这个的时候特意说过,千万别用这套标准来评判江湖。”

    “这个我明白,”白墨忙表态。

    楚追月看向白墨:“话说你问这些做什么?怎么?想学武功?”

    “只是想了解一二,”白墨笑着挠了挠头:“我就是想学,也找不到人教我不是?”

    “可拉倒吧,”楚追月撇了撇嘴:“师叔祖可说了,他想收你当关门弟子,那位可是超然于品级的存在,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哭着求着想要拜入师叔祖门下呢!”

    说到这里,楚追月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挂满笑意:“如果有朝一日你真拜了师叔祖为师,按理来说我还得叫你一声师叔呢!”

    “别,千万别!”白墨忙摆手:“说起来,我应该还比你小一岁呢,照理我该叫你姐姐才是,哪轮得到你叫我师叔?”

    “师门规矩可不能逾越,”楚追月难得的认真:“要真有那么一天,我叫你师叔,你千万得受着,要不然回去师父又得罚我了!”

    或许因为提到师父,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师兄,楚追月神色顿时迷茫了一瞬,眼眶里似乎又有泪水在打转。

    “你怎么又哭了?”白墨苦笑,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姑娘:“你是不是饿了?要不吃点东西?我让店小二给咱们煲一份鸡汤?”

    “鸡汤?”楚追月双眼迷茫的看过来。

    “是啊,”白墨从兜里掏出银子:“反正临走的时候,我都把客栈里的钱财给拿上了,喝碗鸡汤也要不了多少钱……”

    话还没说完,白墨就发现,楚追月的泪水绷不住,如决堤的洪水哗啦啦往下淌。

    白墨手忙脚乱尚且不说,楚追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伤心道:“我第一次遇到师兄,他就给我炖了一锅鸡汤,等我喝完了他才告诉我,那不是鸡汤,而是……”

    白墨耐心的听着,听着这个‘老鹰换小鸡’的故事,嘴角忍不住的抽动。

    “我特么嘴贱提什么鸡汤啊……”

    白墨不知道听了多久,楚追月也不知道自己讲了多久,不仅讲了鸡汤,还讲了许多许多别的故事,她几乎把从小到大遇到的,记忆深刻的事情讲了个遍。

    天空明月高悬,花园里繁花似锦,一张石桌,两张石凳,一坛酒,两个碗,一个诉说者,一个倾听者。

    客栈早已打烊,喧嚣繁盛的定泽城,也变得寂寥无声,似乎只有两人身边那一小堆酒坛诉说着时间的流逝。

    客栈二楼阳台上,枯藤老人披着外衣,拄着拐杖,凝视着明月,身后童男童女垂首侍立,而花园里的一男一女,不知何时醉酒昏睡过去,酒碗里洒出的半碗酒还在滴滴答答往外淌。

    枯藤老人收回目光,转身向屋里走去。

    “把他们抬屋子里吧,喝了一夜酒,可别着凉了。”